何正文操刀百万大裁军,将四子女全裁掉,还提议裁撤邓小平老部队

在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,中国每年的军费开销就要达到200亿之多,几乎占到国家财政支出的15%。

庞大的军事规模,使当时中国的财政状况不堪重负。为适应现代国防的需要,精简军队人员,已成大势所趋。

邓小平甫一提出裁军百万的目标,各种阻遏力量如若划破穹庐的道道闪电,洗刷过云翳笼罩的苍灰高空。

一场空前的变革,势若惊雷暴雨,席卷了历史舞台的长天。

何正文操刀百万大裁军,将四子女全裁掉,还提议裁撤邓小平老部队

邓小平裁军百万 严整军队冗员

1984年11月1日,军委座谈会在北京京西宾馆召开,彻底拉开了部队整编的序幕。

与会方案层出不穷,而邓小平则简明扼要地用一个“肿”字,直指事情的关键所在。他指出,各部队机关的人数太多了,存在着大量冗员的军队,是无法打仗的。于是,他毅然决然地提出这次整编的总目标:裁减部队员额100万人。

100万是什么概念?

当时中国的军队总人数接近四百万。裁减一百万意味着,会有四分之一的人永远地离开部队——这个生活数年的家。

在这几百万的军人当中,构成成分十分复杂。有历经长征磨难的红军成员,有促成新中国统一的解放部队成员。他们在极度疲敝困苦的境遇中身扛武器、浴血攻坚,最终集万千荣光于一身,华耀空前。

“裁军百万”如同一场不虞的噩耗,摇撼了一名名与会军官的胸膺。惊诧与不解,汇成巨浪与惊涛,震荡了原本平和的会议。对前景的担忧,占据了每一个身处漩涡的军员心。于是反对意见犹如不息洪水,滔滔翻滚而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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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都是在军营里一起同甘共苦了这么多年的兄弟,一下子裁掉这么多人,该怎么跟他们交代?”

“部队里六七十岁的老干部很多,都是从红军一路跟着党走到现在。一旦把他们裁撤掉,那他们日后的生计该怎么办?”

“手心手背都是肉,要割哪块,大伙都于心不忍。”

……

100万的裁军力度,实属当世罕见。面对这众说纷纭的局面,邓小平仍不改初衷:“这是个得罪人的事。不怕打黑枪,必须要把这个改革推行下去!”

邓小平何尝不懂众人的重重顾虑,但他具有着更加高瞻远瞩的思索。他认为,当前世界的主旋律是和平与发展,裁军是确保国家长远利益所必行的举措。无论其推进的过程有多艰难,哪怕中间发生了战事,都要完成精简军队这个大目标。

然而现实与理想,总存在着霄壤之别。计划实行的最初,简直处处是阻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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裁军,要让感情深厚的兄弟生生分离、彼此天各一方,任谁人都不忍。更何况,任何领导都不愿大刀阔斧地裁撤掉自己人,一旦去做了这个事,就必定会面临着内心的煎熬,和个人信誉的覆灭。

羽翼自剪,根基何以立?手足情深,谁人甘分离?

裁军遭遇各种逆阻,这是由于人性使然。对裁军事件的执行人——正文来说,不论剥掉谁的军装,都像在挖骨凿肉,难上加难。

正文操刀整编 阻碍如影随形

1917年,何正文出生于四川的一个贫寒家庭。在他15岁那年,就正式加入了红军。在随后戎马倥偬的数年中,他蹉跎了长征的苦寒风霜、经历了抗击日军的英勇战役,用赤诚与鲜血,挥洒出赫赫战功的荣勋佳篇。

邓小平看重他的刚正与热忱,故而将全军减编的担子,交付到他的身上。

早在1982年,何正文就带头拟定了关于裁撤军队的精简方案。在报告里,他把裁军的矛头首先指向了当时的解放军三总部——即总参谋部、总政治部和总后勤部,以及各大军区军兵种的机关单位。他希望利用三大总部的带头作用,顺利地开展裁军一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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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当何正文满心期待地提交了自认无暇的方案,却换来邓小平的相左意见。

“这并不是一个令人满意的方案。”

办公室内烟雾缭绕,青烟锁住了邓小平沉静的面容,反衬得一双黑目尤其深邃。

闻言,何正文微微攥起了指节,眉心亦随之攒聚。他不禁思忖,究竟是方案中的哪点不令人满意。

而邓小平并未给出明确答案。

一滴雨划过剔透玻璃,烟蒂无声燎燃。而窗外远空,乌云已翻涌成脉。挺拔坐于椅上的老人无言翻阅着纸张,在看到精简18.2%的这个数字时,眸光蓦地停顿了一瞬。而后他阖上方案书,望着站姿笔挺的何正文说:“但这个方案可以作为第一步进行,以后再进一步研究。”

殊不知,一个伟大的构想,俨然在邓小平胸中萌发。

两年后,当听到“裁军一百万”的决策时,何正文才明白,邓小平想要的远不止18.2%这个数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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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4年11月,接到命令的何正文回到家中,夜已深沉。他望着全家合照的相框,眉头一寸寸地聚了起来。他养育了三儿一女,这四个子女无一不在部队服役。裁撤掉百分之二十的军人,就意味着平均四人里就有一个面临转业复员。

他要从谁裁起,又要怎么裁?他孩子们日后的人生又会怎么样?这成为之后困扰他无数个日夜的难题。

他知晓,他肩负的使命非常之重。而裁军二字虽轻,其后盘根的情谊网络太深远、个中枝节太繁茂。

当接起无数来自往日好友的来电时,何正文内心复杂。当被问及裁军一事的详情时,他更难宣于口。当碰了一个又一个钉子以后,他唯有无言的一叹。

涉及人情的事,就必然是难办之事。

多少顾虑不忍,跌宕在彻夜难寐的夜。当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脊梁的时候,何正文终于忍不住这激荡于心的繁杂愁绪,向邓小平反应了横亘在裁军实施过程里的诸多不顺。尤其是在抗美援朝战争中立下赫赫战功的铁道兵,态度尤为激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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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此,邓小平只干脆利落地回复了一句话:“头头不通调头头。”

那意思是说:你何正文作为这件事的总负责人,你如果理不顺这个事,我就只能把你调走,换别人负责这事了。

这一语,如当头巨石截断了何正文的所有忧思。

他伫立在邓小平的办公室内,复杂的心情如同一张铁索编织的巨网,令他陷入四面重围。是逃避人情的束缚,去干一个不得罪人的工作?还是硬着头皮干下去,扛起党中央的工作重担,勇于挑战一切的不可能?

沉默蔓延,良晌无语。一个痛定思痛的决定,像一把利刃刺穿了他踌躇难决的心魂。也正是这个决定,在百万裁军之路上,铸起了一块屹立不倒的伟大丰碑。

当晚,何正文把他的四个儿女召集到家中,进行了一次深入的谈话。

灯光普亮了书房,却照不透何正文眉宇间的沉重。他的眼神逐个扫过子女们的面孔,语重心长地说:

“现在,裁军百万的任务必须要完成。你们要不要抓住这个机会,主动向上级提出愿意被转到地方的想法?转业到地方,是一个新的开始。在那里,你们会认识不同的人,学习在军队里学习不到的技能,然后拥有崭新的生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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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的这一番话,每一字都像极钝钉,灌着泪、淬着苦,契入四个孩子的心头。他们看着父亲这一段时间的操劳与辛苦,心在滴血。可想到自己转业以后会离开熟悉的环境,又无比留恋。

最终,他们还是服从了国家的利益、服从了大局的利益,将个人的眷恋,深藏在滚滚流逝的岁月长河中。

1985年隆冬,何正文将他的四个军人子女,全部发配到地方转业。而他自己,也悄然隐退在精简部队的大浪潮之下。

何正文不惜牺牲血脉至亲的前途,不惜放弃荣膺耀眼的从前,而奋力破除阻挡裁军大势的坚冰、以坚强的定力斩没尖锐丛生的荆棘。他无畏伤痕与挫折的品格,是非豁达之人所能及的境界。他舍一家私利,而顾全国家大局,这更不是一条大多数人选择走的路。

也正因如是的抉择,让何正文的名字,永垂于建国历史的一篇。直到今日,笔者看到这样无私奉献的人,都不禁感然于肺腑。

载舟与覆舟间的转化,往往逆转于顷刻。决策的推行,也屡屡成就在少数人有所作为的一瞬之间。

何正文身先士卒的精神、力排万难而上的勇气,与义无反顾的决心,似一石入水,激起了广大军区部员的连绵响应,裁军一策终于得以开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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昆明军区被裁 新区型兴建而起

在当时的中国,总共有11个军区。在成都军区和昆明军区的合并问题上,出现了不少的争议。

有些人认为,昆明地处云南,和邻国接壤,万一有战事爆发,可以尽快调派部队加以自卫,所以应该把机关定点设在昆明。而另外一些人则觉得,成都可以辐射到更为广袤的我国西南边境地区,更具战略纵深的优势,所以应该把昆明军区的人合并到成都。

在这场争论中,昆明一派占据了上风。就在中央决定把成都并入昆明军区的时候,发生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转折事件。

当时的何正文虽已退隐到二线,仍然十分关注裁军的动向。当他听闻到中央披露而出的信息时,产生了迥然相异的见解。

在何正文看来,较之昆明,成都的地理位置更为优越。成都居于内陆腹地,不但能兼顾到贵州、西藏,还能保障到近处的云南,相当于一个远近都能协调的地位。把成都列为机关定点,能更加周全一些。

何正文的诚恳建议,引起了中央军委的重视。领导班子在反复斟酌过后,决定改变旧有计划,将昆明军区裁撤,合并到成都军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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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知道,昆明军区和邓小平之间有着非同一般的深厚情谊。正是由于邓小平当年的领导,才使昆明军区得以发展壮大。昆明军区被它一手提携起来的人决绝裁撤,恰恰证明了邓小平为国家长久利益思虑的坚定决心。

当命令下达时,昆明军区的领导班子也曾黯然神伤,他们不知道如何向部下述说这一沉痛的命令。而隶属于昆明军区的普通军人们,也一度难以相信,感情联结如此致密的一帮人,也会有宴席散去的那一天。

挫败、惊疑、失落和痛楚,在每位军人的心涧内,五味俱全。他们抱首哭泣,他们怆然于突然而至的别离。而使命和责任告诉他们,决议既已板上钉钉,就必须服从党中央的命令,就必须理性地思考“进、退、去、留”的问题。

忠诚与信仰,征服了感性,垒叠成巍峨而宏伟的高墙。所有的不舍,终变为接受事实的平静。

在机关干部与军兵们竭力全心的推行之下,仅仅用了三个月的时间,昆明军区就已成为辉煌的过去。

最后植根于人们脑海中的,并非是没能将军区留住的遗憾与叹惋,而是对新中国军事结构重组、贡献出一份力的欣慰与平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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军旗与番号虽然消失了,但独属于这支部队的灵魂,已淬入曾经立下的誓言、已捣入每名军兵的炽热血浆深处。无法消弭,更难湮灭。

军装既不复 前景须得安

目标尚未达成,考验仍在继续。

在11大军区裁并为7大军区之后,接踵而来的事务,就是对军级单位施予裁撤。

邓小平在裁军进程中特别提出:“作战部队要年轻化。”于是一张张转业通知书,砸向了许多年龄超出规定的优秀军官手中。而在当时的中国,需要妥善照料前程生计的军人,就有将近八十万之多。

面对如此庞大的数量,邓小平开创性地提出“军地两用”的概念,也就是说,既要会打仗,又要在社会主义的建设中起到添砖加瓦的作用。

随着安置政策的顺利出台、专业技能培训如火如荼地开展,以及地方政府的高度配合,从1985到1988的三年间,大部分的转业干部都得到了极为妥善的安置。

百万大裁军,终于完满落下帷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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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史诗般的整编征程,在中国改革开放的进程中,描绘出推波助澜的一笔,也让做出此伟大决策的邓小平,第二次登上《时代周刊》的封面,成为全世界都为之敬仰的一代伟人。